初接到他時,他對任何事情都興趣缺缺。這孩子顯少花時間在考前準備上,他不願追求優異的成績;班級事務、班級幹部選拔他一律推辭;比賽或任何表現他也都毫無興趣;他的朋友只有少少那幾位;平時臉上也看不出有開心或難過的表情,甚至比賽前一般人有的緊張或在乎情緒他都沒有……
這是一位照理說表現應該非常耀眼、但卻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要的孩子。
其實,我覺得這孩子很不快樂。那種什麼都不要的背後,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?
帶了這孩子一個多學期,有一天我突然明白:這原來是一種害怕失敗的偽裝。
從小表現過於亮眼、一直是大家眼中的模範生,但是孩子心裡在害怕:有一天如果我不再那麼優秀了,那該怎麼辦?如果認真付出後,卻得不到應有的成果,別人會不會嘲笑我?於是,這孩子開始用冷漠來偽裝內心的不安;用拒絕來避免失敗。
冷漠的另一端,原來是害怕失敗的偽裝。
所幸後來,這孩子開始在寫作裡釋放他隱藏多時的熱情。
從只能寫下數句不帶情感的話語,到後來能長篇大論的記錄自己的心境轉變。寫到後來,每日他可以寫上數張稿紙,寫到欲罷不能。
這孩子也在溫暖的班級氣氛中,開始願意釋放他真正的情緒。
他交到好多志同道合的好朋友,在充滿友善與安全感的環境裡,他會大笑,也會生氣;他帶領全班感受體育競賽奪冠的喜悅;也在失敗打擊中,勇於表現出難過、自嘲的情緒……
他其實只是一個孩子。
一個過於理性、害羞、不安,而最後終於找到跨出那一步勇氣的孩子罷了。
孩子畢業前說:「最後我要跟您說一聲謝謝!謝謝您兩年來的教導;謝謝您為我們成立班級部落格;謝謝您帶我們出去自助旅行......內心有好多好多的謝謝想要對您說,我一定會永遠記得在我國小五、六年級時,被那麼一位好的不得了的導師教過……」
多年後再看到這些文字,內心依然澎湃不已。
孩子,看你現在臉上充滿自信的笑容、樂於面對挫折打擊,就深深為你感到開心。失敗經驗,是人生最珍貴的養份。擁抱自己的不完美,才能由心而生出一股謙卑的勇氣。
願你往後的人生,始終有著熱情與勇氣相伴,創造一路精采且動人的回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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