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12月10日 星期四

阿德勒理論實踐篇:「可憐的我」與「可惡的他」

昨天睡前發了一小篇文,算是抒發累積許久的情緒。

這陣子班上繳交作業很有狀況,一直無法有效改善,我陷入不滿於孩子們回家寫作業的學習態度裡。

發文後,雖然心情有些低落,但我覺得好很多。我承認我被困住了,我承認我也會遇到班級經營不順的狀況。

發文後,我仔細分析這陣子的情緒從何而來。

應該說,我陷入一種對價關係裡。

因為心疼他們放學後還要去補習、安親班,或是不捨一些動作慢的學生,我已經把作業量愈出愈少了;在訂正程序,我也調整成更人性化,並用盡各種方式鼓勵孩子們提前來訂正;我得承受著家長檢視的眼光、進度緩慢的壓力,即便放連假也不多出一份作業……我不明白的是,那為何這樣的作業量,還是繳交得如此亂七八糟?

我知道,這裡頭有我的盲點,同時也有我的糾結。

就像今天我和孩子們說的:「一直以來,我就是一位認真的老師,我總是盡心盡力做好每件事情,認真同理學生的需求和可能遇到的問題。」

「同時我也希望你們做一個認真的學生,因為教過太多屆的學生,我看見唯有認真充實自我、認真把每件事情做好的人,才能在未來站得更穩。」

「我實在無法放棄每一位學生,我無法隨便幾節課就上完一課,我也無法說出『算了,反正你爸媽不管你、你沒寫沒訂正不關我的事』這類的話。我始終相信簿本裡的錯誤是最好的學習素材,所以我無法丟著它不管……」

但我想起阿德勒說的,我不知不覺落入了「可憐的我」和「可惡的他」的圈套。


「我好可憐」,我是如此用心於他們的學習,我不斷釋出善意,我一直為學生著想並作調整,下課時間忙著訂正學生作業,我連上廁所喝水時間都沒有。

「他好可惡」,回家後為何連翻到前面訂正都懶?為何連簡單的回條好幾天都收不齊?甚至有孩子每天連一項功課都不願意寫,他們的爸媽怎麼可以這麼放任小孩整夜流連網路?

意識到這點後,我開始做好「課題分離」。

我要切斷這些連結,他可以繼續「可惡」,但我不需要「可憐」。

我不該想著:「我為你們做這麼多了,你就應該更認真才對。」我可以調整成更舒服的狀態。即便我還是覺得孩子不可以這麼放任自己、家長不可以這麼放任小孩。

但有什麼辦法呢?「可惡的他」,其實也是「可憐的他」。

這些爸媽就是陷入某種的無能為力,才無法好好調整孩子的問題;這些小孩就是掉進自責的黑洞,才成天想要逃避。

想清楚了,舒服多了。

我自認自己就是無法擺爛的老師,所以該盯我還是會盯,該訂正該弄懂還是得繼續,該搬到我身旁的乖乖椅還是得搬來,該打給爸爸媽媽的電話我也會認真的打……

不同的是,我承認了自己此刻的無能,看清了自己的堅持為何,因此我盡量提醒自己不掉落於「可憐的我」的情緒裡。

今天和孩子們講清楚後,一天下來的心情都很舒服,看到缺交作業的成串號碼,也沒有任何不快的感覺。而孩子們也很乖巧來訂正作業,三兩下就KO得差不多了。

今天,我把彼此的課題釐清楚了,我把急的時間軸拉慢了。找回步調,繼續穩定的面對小老師的日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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