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我說了什麼？

我用十分嚴肅的語氣說：「為什麼又是這樣的字？......為什麼又用抄的？......你不是答應我要把作業好好寫嗎？為什麼做不到？......」
 
孩子先是滿臉愧意，後來就眼眶泛紅，眼淚簌簌的流下來。
　
但這問題已經困擾我們師生很久了。所以既然要好好的談，就要一次到位、要有效果才行。我說：「為什麼這些作業都是這樣？你是因為待在家裡沒辦法寫、還是不會寫、還是懶得寫？」、「好，你說你是因為懶得寫，那麼你晚上在家究竟都在做些什麼？......」
 
當老師當久了，就會有種本事，要說道理說到直指孩子心中。我試著從各方面切入，和他分析：為什麼寫作業跟學習態度有關、不可以因為父母工作忙碌就放任自己、要怎麼樣才能從社會的最底層走出來......
 
孩子的臉上滿是專注又愧疚的表情，我每換一種說法，他就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；並且點頭表示他「知道了」。
　
其實我自己也看了好感動，這代表我們之間的溝通是有意義的！我也希望這次的對談，能喚醒他放任自我、迷失已久的學習態度。
　
這樣的對談算是結束了。最後，我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：「好，老師和你談了這麼久了，說看看你有什麼感想？」
　
孩子看著我，感覺這問題好像問得太突然了，他的嘴裡嘟嚷著，卻半天講不出一句話來。
　
我換個方式問：「好，那你說說剛才老師說了什麼吧？」
　
孩子表情更是驚慌，瞪大了眼睛望著我，張著嘴完全說不出話來；我們師生對望，彼此沒有發出任何聲響，約莫有一世紀之久。

　

不會吧？我試著引導他：「就說一個例子就好，說看看你剛才聽到了什麼？」
　 
孩子的臉上，仍是那錯愕、驚慌、半天回答不出任何一句話的表情；那表情好像是在說：「糟糕，我完全忘了老師剛才說了什麼？」

　

但那眼眶明明還紅著，斗大的淚珠依舊掛在臉頰上......這畫面怎麼成了極大的反差，如同卓別林的黑白默劇一般的誇張。

 
哦，My God！......果然，訓誡孩子的時間真的不可以太久。因為......他們會全忘了剛才老師說了什麼......

　

我的媽呀......Orz......